第二十八章 情不知何時起

時間過得非常快。

就在所以的人都沒有註意到的情況下，這冬日的寒風就已經變得越來越冷了。轉眼之間，在整個延綏鎮就都已經變得是一片銀裝素裹。而就在這種天氣之下，古霄的大營之中，原本一日一操的士兵們，現在也開始變得兩三日一操了。

沒辦法，在這種寒風似刀的天氣裏，這些士兵們也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

縱使他們幾乎都是在這延綏鎮的寒風之中長大的，但是這麽冷的天氣，他們還是有些受不了了。因此，每天裏，除了早上操練的時候，還有被分配了執勤任務的士兵之外，大部分的士兵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窩在帳篷裏。

只是，就算是那些整天躲在帳篷裏的士兵，在偶爾出來透透氣，看著最中央的帥帳的時候，都帶著幾分羨慕嫉妒恨。

這些人現在已經都知道，很快的，就要有一夥江湖中人來找自家將軍的麻煩了。只是，與一般的人不同的是，這些人都非常理智的選擇了不把這件事情給當成一回事。因為這陜西地面上，素來都是民風彪悍，刀客橫行。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這些被招來的士兵們，很多人在沒有穿上身上的這身鴛鴦襖之前，都有著相當一部分人是當過刀客的。因此，對於這些見慣了鮮血的彪悍漢子而言，這點小陣仗真的算不了什麽。

而在他們的眼裏，自家的這位將軍現在實在是太遭人嫉妒了。

因為他這些天裏，幾乎都和那位嬌媚動人的玉羅剎待在一塊，這孤男寡女的整天住在一起，要是自家的這位將軍能夠忍住不做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那說出去。誰信呀？

“你的功力恢覆幾分了？”在軍營之中幾乎所有人的羨慕嫉妒恨之下，在這帥帳之中的古霄卻並沒有按照他們想象之中的那樣，整天和練霓裳做出一些讓人喜聞樂見的事情。此刻。帳篷之中，古霄正坐在帥椅之上閉目調息。在他的頭頂上，裊裊白煙正不斷的冒起。

同時，隨著他頭頂的白煙不斷冒起，他那原本蒼白的臉色也開始染上了幾分血紅，再也不覆剛受傷的時候，那種慘白的臉色了。良久，當古霄好不容易收功之後，練霓裳看到他睜開了眼睛。趕忙問道。

古霄看向一旁的練霓裳，柔聲道：“傷勢已經好了四五分了，一身的功力也已經恢覆了五成了。以我現在的本事，如果紅花鬼母不出手，那無論是金獨異還是鐵飛龍，都不是我的對手！”

說這句話的時候，古霄的眼神之中不禁流露出了幾分柔情。

他原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或許還會是像是前兩世一樣，是不會動真情的，因為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非常冷酷的人。這一點，他心裏非常的清楚。只是，讓他想不到的是。就在練霓裳趕來幫自己的這幾天之中，自己居然就動了真情。

一種和當年與古霜兒相處的時候，非常類似的感情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充滿了他的心靈。

他開始不自覺的觀察著練霓裳的一顰一笑，似乎這個女人的喜怒哀樂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可以勾動了自己的心靈，自己現在真的升起了一股沖動，放棄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選擇和練霓裳歸隱的沖動。

只可惜的是。這個念頭是無法實行的。

因為還是那句話，他這個人從來都不會讓自己的感性壓倒自己的理性。理智從來都占據著他的腦海，促使著他不會感情用事。真是因此。他才放棄了拋下一切，和練霓裳歸隱的選擇。

練霓裳可以做到為自己的愛人放棄一切，可古霄卻很清楚，自己做不到。

自己愛上了這個在自己困境的時候，放下了彼此之間的仇恨，幫助自己的女人，他這一生不是沒有在困境的時候，得到過女人的幫助過，當年的鳳菲和後來的柳生雪姬都曾經為他做過類似的事情。

只是古霄很清楚，她們當時幫助自己的時候，同樣有著自己的私心存在。比如說，鳳菲想讓自己幫她去對付安厘王，柳生雪姬則想讓自己在未來能夠實現她父親的願望，幫助柳生但馬守成為東瀛武林盟主。

因此，古霄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欠她們什麽，因為那充其量不過就是一種各取所需。這兩個女人幫助自己，只不過是想要從自己這裏得到另外的一些東西，她們幫助自己的目的並不純粹。

而練霓裳卻不然，這個女人明明和自己有著深仇大恨的存在，卻毅然選擇了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站在了自己的這一邊，而且還貌似拋下了自己和她之間的仇恨。縱使她嘴上說著，幫自己不過是怕自己死在別人的手上，可也由不得他不能不為之感動，他還沒有笨到連是不是真心話都聽不出來的地步。

正是這種放下仇恨，不求回報的幫助，打動了古霄自己的鐵石心腸，使得他在不知不覺之中，為之淪陷，淪陷在了這個不是一個好人，相反的還被武林中人稱呼為女魔頭的女人的柔情之中。

在經歷了古霜兒的情傷之後，他又一次的動了真情，愛上了自己面前的這個冰冷驕傲的女人。

練霓裳自然不知道古霄為什麽會愛上她自己，事實上，在他們之間的較量之中，根本就沒有贏家，練霓裳又何嘗沒有愛上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

縱使這個男人和她自己有著滅寨毀家之仇，可練霓裳卻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恨這個男人。因為在這麽久的接觸之中，她早就發現，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一個壞人。他不貪財，不好色，從來都不縱容部下殺良冒功，禦下恩威並用，紀律嚴明。在這年頭的官軍將領之中，這樣的一個將領已經能夠算得上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將領了。

如果不說彼此之間的仇恨，那練霓裳實在是找不出他身上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存在。縱使他身上難免還是有著軍人不可避免的冷酷，可他冷酷的卻從來都是自己的敵人，或者說是已經決定要成為他敵人的人。

面對這樣一個人，她實在是有些恨不起來，相反的，還在不知不覺之中淪陷了自己的一顆從來都沒有動過情的芳心。

“你真的不打算走？”半晌，練霓裳如是說道。

古霄聞言，不禁心中苦笑。這段時間以來，練霓裳一直都希望他能夠和她一起歸隱，放棄效忠這腐敗無能的朝廷，一起過一過江湖上的瀟灑生活。只可惜，古霄實在是做不到，說實話，他對於效忠大明王朝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因為歷史已經證明，這是一個黑白顛倒的時代，能臣幹將不斷的遭到了那幫子徹底腐朽了的士大夫的迫害，相反的，反而是那些只知道撈銀子吹牛皮的人卻是步步高升。

可以毫不誇張的這麽說，在這個時代，你就是從大街上拉一群目不識丁的老農坐上那些朝廷高官的位子，也不會做得比這幫人更糟了，相反的，估計還會好一些。因為就算是街頭的老農也明白一個最基本的道理：有大明朝才有這幫狗官的好日子，沒有大明朝哪來的這幫狗官的好日子！

這麽粗淺的道理，誰都明白，偏偏就是那些滿腹經綸的朝廷高官不明白！

如果這個時代能夠出現一位像是朱元璋那樣的英雄，古霄一定立馬撂挑子不幹，但可惜的是，根本就沒有。因此，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消滅遼東的建虜，改變未來三百年的黑暗史。

這也是他目前最大的願望。

面對練霓裳的再一次追問，古霄心中苦澀，面上卻是傲然的說道：“就憑這幫烏合之眾能耐我何，我只需要手上的人三千兵馬就可以殺的他們一敗塗地。”

再一次的從古霄的口中聽到了這已經聽過很多次的答案，練霓裳原本明亮的目光不由得為之黯然。雖然這一句話，她在這段日子已經聽過很多次了，可再一次的聽到，她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芳心不由得為之一痛。

在練霓裳看來，他不過是不知道這些聚起來的江湖中人的厲害才如此自信，一旦讓他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三千兵馬被這聚攏起來的近千的江湖人給打得一敗塗地之後，他就會乖乖的跟著自己走的。

對於自己的輕功和他的輕功，就算是在那麽多人的包圍之中，練霓裳也不懷疑能不能做到脫身？

一對明明已經互生好感的年輕人，對於即將到來的敵人抱著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到底是誰的觀點才是對的，那就讓他們拭目以待！(未完待續。)

ps：接下來的這幾天，血月有事需要外出，不過請書友們放心，更新是不會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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